煖(nuǎn)同“暖”裕多生古同“性”指天性、本性凑聚集人天
煖(nuǎn):同“暖”。
裕:多。
生:古同“性”,指天性、本性。
凑:聚集。
人天生的本性是:饿了就要寻找食物,累了就寻求安逸,痛苦了就寻找欢乐,屈辱了就追求荣耀,这是人之常情。人追求个人私利,就会违背礼制;追求名誉,就会丧失人的本性。根据什么说他们这样呢?现在盗贼对上违反了君主的禁令,而在下面丧失了臣子的礼仪,因此他们的名声不好而生命也有危险,他们仍然不停止,这是因为利益的关系。那些古代的名士,穿的衣不蔽体,吃的不能填饱胃肠,磨练自己的意志,辛劳自己的四肢,伤害自己的五脏,这样的人物很多,这不是正常的人性,他们这样做的原因,是因为名利。所以说:名和利之所在,民众就会趋向它。
主操名利之柄而能致功名者,数也。圣人审权以操柄,审数以使民。数者,臣主之术,而国之要也。故万乘失数而不危,臣主失术而不乱者,未之有也。今世主欲辟地治民而不审数,臣欲尽其事而不立术。故国有不服之民,主有不令之臣。故圣人之为国也,入令民以属农,出令民以计战。夫农,民之所苦;而战,民之所危也。犯其所苦,行其所危者,计也。故民生则计利,死则虑名。名利之所出,不可不审也。利出于地,则民尽力;名出于战,则民致死。入使民尽力,则草不荒;出使民致死,则胜敌。胜敌而草不荒,富强之功可坐而致也。
乘(shèng):车辆。古代四匹马拉的一辆兵车为一乘。
不令:不听从命令。
计:衡量利害。
危:以为危险,害怕。
犯:触及,此指从事。
君主掌握着给予民众名和利的大权而能使国家名利双收的原因,是统治方法。圣明的君主审视权力来操控名利,审视统治方法再役使民众。统治方法,是为君之术,也是治国的关键。所以,拥有万辆兵车的大国统治失误却不危险,君主统治方法失误而国家不混乱的情况,从没有过。现在君主想要开辟土地统治民众却不审视统治政策,大臣想要尽责而不确立治国方法。所以,国家有不服从的民众,君主有不听命的大臣。因此圣明的君主治理国家,在国内让民众来依附于农业,对外让民众考虑利害对敌作战。农耕,是民众认为辛苦的事;而打仗,是民众认为危险的事。民众肯做自己认为辛苦的事,干自己认为危险的事,这是出于一种利害的衡量。所以,民众活着就要衡量自己的利益,死也会考虑自己的名望。对名和利的来源,不能不仔细考察。利来源于土地,那么民众就会尽力耕地;名来源于对外作战,那么民众就会拼死作战。在国内让民众尽力种地,那么地就不会荒芜;对外让民众拼死作战,就能战胜敌国。能战胜敌国而土地又不荒芜,富强的局面便唾手可得了。
今则不然。世主之所以加务者,皆非国之急也。身有尧、舜之行,而功不及汤、武之略者,此执柄之罪也。臣请语其过:夫治国舍势而任谈说,则身修而功寡。故事《诗》、《书》谈说之士,则民游而轻其君;事处士,则民远而非其上;事勇士,则民竞而轻其禁;技艺之士用,则民剽而易徙;商贾之士佚且利,则民缘而议其上。故五民加于国用,则田荒而兵弱。谈说之士资在于口,处士资在于意,勇士资在于气,技艺之士资在于手,商贾之士资在于身。故天下一宅,而圜身资。民资重于身,而偏托势于外。挟重资,归偏家,尧、舜之所难也。故汤、武禁之,则功立而名成。圣人非能以世之所易胜其所难也,必以其所难胜其所易。故民愚,则知可以胜之;世知,则力可以胜之。臣愚,则易力而难巧;世巧,则易知而难力。故神农教耕而王天下,师其知也;汤、武致强而征诸侯,服其力也。今世巧而民淫,方效汤、武之时,而行神农之事,以随世禁。故千乘惑乱,此其所加务者,过也。
略:获得,收获。